《闪亮的时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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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毓敏带着弟弟来到学校食堂。
懿勇和懿仁兄弟已经全副武装，还准备了球拍。

毓敏问他们：“今天在球场拍摄？”
两兄弟正在做热身运动，没有回答她。

毓敏有点不好意思，但看见他们很专心地做热身运动，边做边数数，也许他们真的没听到她的问题，不是故意不睬她。

毓敏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于是，她静静地坐在一旁，先别打扰他们。

毓文则在试着各种角度，拍下他们热身运动的各种姿势。

两兄弟做完热身运动，对毓文说：“走。”
他们好像没有看到毓敏，只跟毓文说话。

毓敏提醒自己：别太敏感。
毓敏戴上帽子，带头走，走向羽毛球场。

既然他们穿了球衣，拿了球拍，当然是去羽毛球场。
毓敏觉得问也是多余的，明知故问。

她走着走着，后面的脚步声好像没有跟来。
她回头看，他们三人走向木桩那儿。

毓文向她挥手。“姐，这边走。”
懿勇低沉的声音说：“不用叫她。”

声音随着风飘来，毓敏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不用叫她？

“你说，不用叫我？”她走过去问懿勇。
“是的。” 懿勇板起脸孔，准备应战。

“为什么不用叫我？”毓敏的声音变得尖锐。
“你有你的自由，你要走去哪里就走去哪里，叫你做什么？”

“你们不是要拍摄短片吗？”
“没错，我们要拍摄短片，有毓文在就行了。我们拍我们的，你可以走你的。” 懿勇说得理直气壮。

“我是导演啊！”
“今天我们不需要你做导演。”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有导演了。”

毓敏这时才发觉，嘉嘉也来了。
嘉嘉穿一件白色连衣长裙，很优雅地坐在树下的木桩上看书。

嘉嘉看书似乎看得很投入，没有留意到他们，也没有听他们说话，脸上泛着满足的微笑。

毓敏认为嘉嘉虚伪造作、心肠狠毒。
她看见嘉嘉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牙痒痒，指着嘉嘉问：“她就是你们的导演？”
“是的。”

“你们不是选了我当导演吗？”
“是的。那时你弟弟投票给嘉嘉，只有我和懿仁选你。现在我和懿仁改变主意了，我们两人都选嘉嘉。” 懿勇说话时，不敢正眼看毓敏。

嘉嘉听到毓文选择自己，有点儿感动。
“选了就选了，还可以随便改的吗？我是董事长委任的啊！”毓敏不服气。

“董事长是我爸爸，我会跟他报告。”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毓敏顿足，转身奔走。

她走了几步，回头叫弟弟。
“毓文，我们走。”

“毓文，你不要走。”
懿勇拉住毓文的手。

毓文左右为难，不知该留该走。
但他看到姐姐眼中的泪光，挣开懿勇的手，向前走去。

懿勇说：“你不想拍短片吗？”
懿仁说：“为了雪河小学，你留下来吧。”

毓文想到雪河小学，怦然心动。
为了雪河小学能留下来，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停下脚步。

“毓文！”姐姐喝一声。
毓文怕姐姐，又向前踏几步。

“毓文。”嘉嘉呼唤。
嘉嘉被自己的呼唤吓了一跳。

毓文回首。
嘉嘉好久没跟他说话了，多么熟悉的呼唤声。
很自然地，他问嘉嘉：“什么事？”

“回来。”嘉嘉说。
他听嘉嘉的话，乖乖回来。

嘉嘉看着毓文的眼睛，滔滔不绝地说：“我们今天要拍摄的，是步法的训练。这里的木桩，都是让他们练步法的。羽毛球的训练有四项：体能、步法、技巧和战略。先前你拍摄的是体能的训练，现在要拍步法的训练。如果说体能像汽车的引擎，步法就像轮子。轮子的功能好，汽车的优点才能够充分地发挥。打羽球的时候，要集中精神在手和眼睛，没有时间去想脚步应该怎样走。所以步法要练到纯熟，移动身体要做到自然而然，既省力又省时。步法的训练也分为多种，这里有九组木桩，训练九套上网步法。上网步法就是……”

毓文回头看姐姐，姐姐已经消失了。

这个时候，毓敏独自坐在学校的一个角落，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她为自己的失败而哭泣。

她要求的不多，她只要求受到公平对待，她只要求同学像对待别个同学一样对待她。

她愿意和同学做朋友，她愿意合作，她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可是，同学们偏偏针对她，排斥她。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现在只能做的，也只有哭泣。

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搂着毓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