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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诞生了千万条小鲤鱼。我以为只剩下一条活命。后来太太去清洗鱼池，找到另外两条。生命令人喜悦，我看了真高兴。面对这三条新生命，我竟手忙脚乱。我把它们放入玻璃鱼缸，和金鱼养在一起。金鱼欺负弱小，竟然追咬小鲤鱼。我只好把小鲤鱼再放进大鱼池。大鱼池里有大鲤鱼，我担心大鲤鱼吃小鲤鱼。小鲤鱼，你们要保重了。新年我们离家三天。回来后，我坐在鱼池旁慢慢看。终于看见它们三兄妹。我要捞它们起来拍照。它们绕着鱼池飞快地转。我的魔爪更快。我硬硬捉它们来拍照。来，来，摆pose。自己人，怕什么羞？
看，三条小鲤鱼。最小条的叫红中。最大条的叫发财。白嘴巴的叫白板。三条小鲤鱼叫做中发白。鱼店的人告诉我，雌鱼较大较胖。红中可能是雄的。发财和白板可能是雌的。兄妹仨，亲亲爱爱。好自为之，要保住小命啊！
在秀真家，我们过得悠闲。我喜欢躺在床上看书。我看的是《编剧秘笈》。
书其和书芹喜欢她家的大钢琴。大钢琴可以刺激他们的音乐细胞。
书简喜欢她家的按摩椅。书简说十年后她要买一台给我。 
她还说：不要拍我。
初一凌晨。我们去对面大哥家接财神。换上新衣服。书其穿上财神的T恤接财神。物以类聚，财神应该回来。
来了来了。从天而降。来到我家大门口。淅淅沥沥。淅淅沥沥。财神冒雨而来。
新年，我大哥一家人也回来了。大哥住在我家对面。大哥有两个孪生孙子。女的是姐姐，男的是弟弟。
姐姐叫：三叔公。弟弟说：不要不要。他不要叫三叔公。谁是三叔公？就是我。听起来有点像老公公。不好听，也只好接受。今天早上，睡到10点。太太叫我起床，叫我去大哥家拜祖先。大哥的男孙看到我，指着星洲日报说：三叔公。
原来报纸里面那个才是三叔公。我不是。
新春佳节，太太买了银柳来摆放。今年的银柳有花有枝有叶，很好看。
我细看之下。银柳的花有花蕊。花蕊会释放花粉。对花粉敏感者，要小心。
书签上的字是拥有自己，拥有爱，就是幸福。拥有自己，包括灵魂与身体。拥有爱，包括爱人与被爱。爱人，要尊重别人的灵魂，也要尊重别人的身体。被爱，灵魂和身体要有自主权，不能任人糟蹋。被爱，不管多么爱，也不能失去自己。爱，要爱得有尊严。
有人说，黑妈妈是我的老婆。昨天我打电话给曾子曰：怎么办？曾子曰说：今晚要说清楚。曾子曰认为，黑妈妈是他的老婆。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就会越描越黑，白小姐也会变成黑妈妈。曾子曰和我一样，肖羊。我是飞天羚羊，他是迷途羔羊。昨晚，我们见面了。我坐在左边，曾子曰坐在右边，黑妈妈坐中间。黑妈妈应该做出抉择了。如果她认为曾子曰是她的老公，就跟他回家吧。我们一起吃东西。我们三人，面对三角习题，一起吃一片三角形的面包。我们一起走向停车场。我说：这是我的车。黑妈妈没有上我的车。她跟我说拜拜。黑妈妈真的跟曾子曰回家。曾子曰比我年轻（小我12岁），比我英俊。他的头发比我硬。那是我没有办法的事。也许因为这样，黑妈妈选择他。曾子曰在农历新年正月初一生日。他新年要得到大礼物，也是我没有办法的事。也许因为这样，黑妈妈选择他。我的生日在10月7日。陈冠希的生日也在10月7日。也许因为这样，黑妈妈没有选择陈冠希。我只好接受事实。事实是：黑妈妈是曾子曰的老婆。事实是：我不是陈冠希。就算我是陈冠希，黑妈妈还是选择曾子曰。
那个喜欢冒充我的小朋友又来玩了。、让他玩吧，我不再在cbox留言了。《消失在醒来后》已经交给印刷厂了。在2月9日前会印出来。我会在2月10日才回公司上班。如果你预购，书一出就先寄给你。预购请点击“红蜻蜓网上书店”，或http://www.odonatabooks.com/首30名预购者，还有礼物赠送。什么礼物？要问Jasmine。如果没人预购，Jasmine就会很得空。看，她正在发呆。
喂喂，醒来！
醒来后，不要消失。
我说我打保龄球的姿势是蛙式。我的英姿被秀茵拍摄下来。今天她给我照片。我就让大家见识一下。别人打保龄球，走几步顺手把球滚出。我也是走几步，停在线前。我八字脚张开，形成A型。球在我手中。我握住球，前后摇摆。前，后，前，后，一、二、三。
然后，掩脸，惨叫，跌坐。谁要做我的师父？
小说写完了，新小说还没有构思。早慧说这是我的空窗期。对，正是空窗期。所以望出窗外。看看别人。这几天，我和人说最多话。应徐云彪的约，和他谈话。他要写博士论文，找我聊聊。我问他在哪里工作。他说KBU。我问他：教书吗？他说：没有啦，院长。我也找秀玲和秀芝两个小妹妹聊天。想多了解中学生的生活。写剧本有需要。我和同事，还有印刷馆的老板和同事一起捞生。老板是李子平先生。我坐在他旁边，喋喋不休。
晚上我见到很多老朋友。早慧、梅淑贞、李系德、曾子曰、黑妈妈等。我又讲了很多废话。我不知道会不会讲太多话？我一个人一个墟，顶得过三个女人。
2008年12月2日，它和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出世了。隔天，它的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都死了。2009年1月1日，我找到了它。它是在千万只中仅存的。它很小，肉眼不易察觉。
然后，我一直找不到它，以为它死了。今天我又见到它了。我太高兴了。
我捞起来，看，快要跟50sen一样大了。新年快乐。快高长大。
答应给六六找新伴侣。就买了一个给它。这一只，该叫五五。所以，就是五五六六。五五是雄的。六六不知是雄是雌。
太太替它们洗澡。让它们鸳鸯戏水。五五不喜欢。它一直要爬出来。是五五不乖，还是六六不乖？
今天一看，才知道点击次数已经破100000。谢谢你的支持。没有你，就没有100000。
我不太想谈赌博的事，因为这里有很多小朋友。但我也不想说假话，我这次去云顶，也去赌了。以前，我去云顶，也有赌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赌运气。以为赢了钱，运气就好，就很高兴。不过，每次都输钱。输钱后，运气也不见得不好。这只是迷信。输得最多的一次，是500令吉。那是三年前的事。三年，我没再上云顶。三年后，我来了。这次我赢了钱。赌博，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运气。这次我赌的是念力。第一晚，我用念力赌轮盘。下注很小。我想的数字真的开彩。或许只是运气，只是巧合。我对自己的力量半信半疑。第二天，我们去户外游乐场。游乐场太多人，排长龙。于是我和同事再去赌场。我想让同事见证我的念力。我又去赌轮盘。我想的数字又开了。我手中的100令吉筹码变成500令吉时，我觉得不可以再赌了。如果我有念力，不应该用在赌博上。我停止下注。而我心中的号码还连续开出来。我自己都吃惊。也许，只是巧合。你相信念力吗？如果你相信念力，不要相信赌博。不要尝试用念力去赢钱。我相信念力的存在。我也相信，如果把念力用在不好的事情上，念力会消失。赌博是不好的。
我们上云顶庆祝红蜻蜓年宴。我们包了阿一鲍鱼的一个厢房。这一群，都属于红蜻蜓。是不是很红？
这个就是Jasmine。如果你通过网上订购书本，就由她处理。她是一个整天都开开心心的人。
Jasmine对乳猪虎视眈眈，好像要一个人独吞了乳猪。好啦，就让她一个人吃完它。我们吃完后，有人开始唱歌。这是我们销售部和会计部的主任。她们是红蜻蜓姐妹合唱团。她们在唱什么歌？
看样子都知道是甜蜜的情歌。
新的一年，祝你也甜甜蜜蜜。
上云顶前，《消失在醒来后》刚刚完成。秀茵和俊心是功臣。她们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细心校对我的书，从书中挑出很多老鼠屎。
上云顶后，她们提议去打保龄球。我从没打过保龄球，这是我今生第一次。也许，我有打保龄球的天分，还没被发掘出来。她们将是发掘世界级球星的伯乐。俊心输入代号。我是PIN, 秀茵是YIN，俊心事XIN。原来我们都很IN。她们打球的姿势都很漂亮。我有所不同。如果她们打的是自由式。我打的是蛙式。我打得不好，几次打入longkang。比赛结果，XIN 第一，YIN第二， PIN最后。事实证明，我没有天分。
本来由我开车，载三个女同事上云顶。我心想，有人帮我开车更好。同事来成跑过来说，要跟我同车上去。所以，当然是来成开车。心想事成，正中下怀。我可以躺着上山去。我把车椅子往后倒下。后面的秀茵抗议，说顶到她的脚。我只好斜斜躺着上山。山上有大雾。我们入宿First World。在酒店大厅遇到罗先生。罗先生和我10年前创办红蜻蜓。现在罗先生终于看到他的骄傲了。他的骄傲是他手中的女儿。
女儿叫乐乐。我用手指跟乐乐握手。乐乐握住我的手指笑。乐乐的眼睛炯炯有神。我说乐乐，未满周岁就上云顶来，将来一定是赌神。罗太太喊着反对：不要！乐乐不要做赌神！
谁会得到《消失在醒来后》？
答案很难。我要找得奖者也很难。我本来要找完全答对两题的。结果没有人。于是我只能够把奖品给第一个答对一题的。有两个得奖者。第一个得奖者是狮子chueN。他在1月1日答对第一题。第二个得奖者是Tan Wei（惟）。她在1月1日答对第二题。第三题的答案：“会”不完全对，“不会”也不完全对。答案是什么？留到看书才自己发觉吧。恭喜得奖者。请得奖者将姓名地址传给我ewepin@yahoo.com明天，我会与同事上云顶。后天才下山。晚安。
晚上带太太和小女儿去逛康乐夜市。买夜报。看到星洲日报的副刊有《闪亮的时刻》的封面。我老花，看不见报道文字。叫小女儿看。她说《闪亮的时刻》排第三。我说，什么第三？她说读者票选2008年度最受欢迎读物。
我很高兴，自己去吃一碗亚三拉沙，再吃一碗六味。然后去车里等太太和女儿。在车里拿老花眼镜来看。《闪亮的时刻》入选2008年度票选10大。也入选2008年度10大推荐书。
推荐我的书的是余丽兰。真要谢谢她。我的贵人很多。我太幸运了。
早上去银行换新钞票。
银行职员Suraya说她在电视看到我。
我说我偶尔会上电视，不过，都是华语台。
Suraya 是马来妹。
Suraya说她看的是TV1。
我想，一定是以前TV2的节目重播。
我想跟她解释，那只是重播的节目。
可是我不知道“重播”马来文怎么说。
所以就没有说了。马来文不好，词穷，不能沟通。我只好干咳两下了事。我该学习手语。今天，星洲林悦约我访谈。她叫我去JAYA ONE。我不知道哪里是JAYA ONE。她说大学路，星洲隔壁。大学路以前我常常经过。久久没来，居然偷偷竖起一座大厦。JAYA ONE不难找。接受访问的除了我，还有王德志和王虹。我们三人，两男一女，两王一彬。
三个人随便聊聊，没有什么内容，就结束了。我相信林悦会写到很有内容。我们三人主要任务是摆pose让摄影记者拍照。林悦当导演。她要我们摆出很有气势的样子。原来我也可以很有气势。回到公司，看见同事神神秘秘不知做什么事。于是，我叫同事来问。同事不说，我就骂。我骂得很有气势。后来Grace跑来说我。她没说先流眼泪。她说我不应该这样骂人。我问Grace，为什么你流眼泪？她说：我不是拿眼泪来压你，我很气。她看不惯我盛气凌人。我喜欢像Grace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她说的也对。傍晚，和太太去接女儿，然后直接去SHUSHI KING。我吃鳗鱼饭，太太吃鲭鱼饭，女儿吃鲑鱼饭。最好吃的是那一碟扇贝（三个小扇贝6令吉）。晚上，回家。女儿说看到寄生蟹很忧郁的样子。她喂寄生蟹吃梨子。
寄生蟹很忧虑。找个伴侣给他，他应该会开心起来。星期天，我要替它征婚。
Dragon, Greatsmile 和惠琳说《消失在醒来后》还没有在网上卖。我问负责网上书店的Jamine。Jasmine说要在1月22日左右才让人上网预定。她还说，最先上网预定的人会有小礼物。我们就等吧。今天，秀茵和俊心都在一字一字地校对我的小说。她们像捉虱子一样把错误挑出来。我很感谢她们。错字像眼睛里的细沙。我的眼睛很难容忍一颗细沙。今天我出门前，请太太帮忙替寄生蟹洗澡。家里有两只寄生蟹，死了一只。这只也不太活跃了。太太说，替它洗澡后，它变得生龙活虎。书简说得对，有时候，寄生蟹需要的，只是洗澡。那只脱裤的，如果跟它洗澡，可能就不会死。现在只剩下一只，孤孤单单的。寄生蟹是群居动物，耐不住寂寞。是不是应该给它找个情人？
太太不允许我提起狗黄金的事，所以我只好在这里写出来。我只是发泄，你不要看。太恶心了。那天，下午6点左右，我要出门。栅门口正中间有一坨狗黄金。说它是黄金并不正确，它已经不是金黄色。它已经被太阳晒成银白色。silver, metalic.它出产至今最少有6小时。它变得干硬，坚强，不屈。应该可以用两指托起（其中一条黄金）。看来它不黏手，不沾锅。它像一坨雕塑，天然艺术品。狗的艺术。依据它的体积与粗细估计，制造它的狗一定是一条高大粗壮的大狗。这条大狗肠胃很健康，而且曾经受到款待，饱食一顿。我如果把车退出门，一定会辗坏艺术品。所以我决定把它移走。我用最温柔的方式移走它。我用水，水最柔情。水管的水射过去，推它不动，它太大坨了。它屹立如山。它渐渐软化，变回金黄色，可是它就是不会松散。这是真材实料的黄金，结实，厚重，够分量。我只会用水攻。我没办法，向太太求救。太太拿来一把小铲，把它铲起来。不容易，铲太小，金太大，黄金滚来滚去。只能铲起一条黄金。太太埋怨我：为什么要把它弄湿了？因为我温柔。太太不敢正视它。铲起之后，赶快起身走。我说：你看！那条黄金又掉落在地上。太太手中的铲是空的。于是一次又一次。黄金被捧起又跌落。黄金被跌得很伤。黄金起起落落。洒得遍地黄金。遍地黄金，就是马来西亚。加油，加油，看见黄金就要捡起来。太太在我的打气之下，终于收拾了黄金。她还用椰骨扫，把地面扫干净。她扫，我冲水，水到渠成。一番努力之后，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未来，我希望我能够狠狠踢那条粗壮的大狗一脚。不要让我遇到。哼！
家里养的寄生蟹，今天不知发什么疯，脱掉贝壳，到处走。
像脱了裤子。难看。是不是旧的贝壳不适合它了？我必须为它寻找新壳。今晚就去找。不穿裤，会着凉的。
发生什么事？车祸？车坏了？路霸？
没事没事。有事也是好事。是拍摄电视告片。佛光山的公益广告。黄巧力导演。题目是生耕致富。
生耕致富是说认真耕耘生活，努力工作，自然会富有。好像在说我。不好意思。
昨晚要去找巧力讨论剧本，昨天早上就告诉自己：够了，今天不要生病了。果然有用。晚上去找巧力。他的办公室有冷气。我带一包纸巾进去。我们谈到深夜。我的鼻涕，一滴都没流下。今天要去银行换新钞票。银行没有新钱，叫我下个星期才去。下个星期，很多人都会去银行换新钞。中央银行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大量印钞票？回到公司，丽燕把封面做好给我看。这就是新书的封面。美吗？
新书的编辑工作，下个星期就能完成。不过新年前后有假期，书在二月才能出版。2月9日，我从台湾回来。2月10日，我开工，就会看到新书。网上订购的，会在2月10日左右寄出去。至于书店，可能要等到2月底。
因为没有人完全猜中答案。给大家多一个机会，请大家再猜一次。先看《消失在醒来后》前5章，再猜一猜。 1 如风是谁？ 2 徐若宣的身体消失后，他的灵魂在谁的身体里？ （这个人物曾在《55年》里出现。） 3 徐若宣最后会找到妈妈吗？ 如果你猜对了，送你一本《消失在醒来后》。 奖品只有一份。如果多过一个人猜对， 我把奖品优先送给这个blog的跟踪者（或者其他blogger,请注明网址）。 这是新年礼物。 截止日期是2009年1月15日。 所有答案必须在这个帖子《新年有奖》的留言版留言（友情留言）。
这两天，伤风感冒。让自己舒舒服服地病一场。前一阵子，好几次要生病。都病不成。那时我在写小说，告诉自己不要生病。每每有病征，我睡一觉，第二天就好起来。我觉得意志力可以控制身体。不要生病就不要生病。现在小说写完了，放松自己。要病就病吧。几乎我每次写完一部小说，都会生一次病。我病得很舒服。睡觉很多。不想动，躺着看书。我还去上班。和同事讨论小说。看丽燕把封面做得怎样。Grace请长假，明天回来上班。她是替我的小说排版的人。再过一个星期，一切工作做好，可以交给印刷馆了。其实，我还有工作要做。我要改编剧本。所以，我不会病很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小病是福。我享受。
去太平开会，遇到老和尚。老和尚正要出门去。老和尚离开后。房门口，留下草鞋。
我在老和尚的隔壁房过一夜。早上醒来，听到鸡啼声。公鸡并没有把我叫醒。是很多只鸟把我（和公鸡）叫醒。每只鸟都唱着自己的歌。有一只鸟唱得很辛苦。很辛苦还是继续唱下去。第二天，开会完毕。老和尚也回来了。我和老和尚并肩站。一个光头，一个沾光。
我和老和尚比一比。看谁比较高，看谁比较老。老和尚比我高。他高尚，我低俗。我和老和尚一样老。他55年生，我也55年生。两头老羊。一头吃草，一头不吃草。
新年，不知要送什么给你。送给你《消失在醒来后》前5章。你看了这5章，可以猜一猜。1 如风是谁？2 徐若宣的身体消失后，他的灵魂在谁的身体里？（这个人物曾在《55年》里出现。）3 徐若宣最后会找到妈妈吗？如果你猜对了，送你一本《消失在醒来后》。奖品只有一份。如果没有人猜对。我把书送给答案最接近的人。如果多过一个人猜对，我把奖品优先送给这个blog的跟踪者。这是新年礼物。截止日期是2009年1月15日。所有答案必须在这个帖子《新年有奖》的留言版留言（友情留言）。
1
2055年，我回来了。
智勇双全的12岁帅哥徐若宣回来了。
我从大兰岛回到不老槟榔。
我要回来找爸爸妈妈——阔别47年的爸爸妈妈。
帅哥徐若宣说得到做得到，说要找爸爸妈妈，一定能够找到爸爸妈妈。
别人要找爸爸妈妈总是千辛万苦，要演完一套长篇连续剧那么长的时间，才把爸爸妈妈找出来。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
帅哥徐若宣是不会没有办法的。
我的办法就是——先不要去找爸爸妈妈。
先找可以信任的人。
这个办法，我3岁就明白。我妈妈说，找不到妈妈时，不要急着找妈妈，先找警察叔叔，或找店员姐姐。警察叔叔和店员姐姐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在不老槟榔，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背大锅”。
背大锅是郭氏专科医院的院长，也是我的老朋友。
这个时候，背大锅不在医院。他去了大兰岛。他说，我需要帮忙，可以找他的秘书——侯秘书。他还说，我需要钱，也可以找侯秘书。
我去郭氏专科医院，找到侯秘书。
侯秘书的全名是侯薇妮，洋名是Winnie How。
我需要钱。
“侯秘书，我需要钱。你可以给我一千元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给你一万元。郭院长叫我给你一万元。”
侯秘书给我钱之前，强迫我做健康检查。
“我不要。我的身体很健康，没问题。”
“你不做，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害怕查出问题？”
我不怕。
护士跟我做健康检查。
侯秘书满意地说：“你的身体很健康，没问题。”
“我都说啦，我不需要做健康检查。”
“以后你就不需要做健康检查了。”
我不明白侯秘书的意思。
她继续说：“我们已经在你的身体里放了一只小蜜蜂。”
“什么？”没有经过本帅哥的同意，竟放一只昆虫进我的身体！
“不用怕，没问题的。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要放一只昆虫进我的身体？”
“昆虫？现在哪来昆虫？”
我忘了2055年世界上已经没有昆虫。
“不是昆虫，是什么？”
“小蜜蜂是一种细小的仪器，放进你的血管里，随着你的血液循环。”
“我身体很健康，不需要什么仪器。”
“你需要的。真的，我是为你好。你有了这只小蜜蜂，就再也不需要做健康检查。小蜜蜂是一个侦察器，随着血液进入你的每一个器官，分分秒秒在替你做检查。不管你在哪里，它都会把你的资料发送到医院。”
“你们偷窥我的身体器官？”
“不是偷窥，是做诊断。万一你的身体出了毛病，医院马上会收到信号，我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替你治疗。这样，不是很好吗？记得，我是为你好。”
“我怕它在身体里面，造成困扰。”
“没问题的，它比红血球还小，不会造成血液阻塞，你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这么小？
我不想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吵架，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我问你，背大锅，不，郭院长身体里面有小蜜蜂吗？”
“有。”
“你呢？你有没有？”
“我也有。”
人有我有，我觉得心头舒坦些。
也许，在2055年，有小蜜蜂是正常的。
聪明的徐若宣悟出一个道理：跟别人一样，就是正常的。
如果每个人都在自己背后贴一只乌龟王八，就没有人笑你在自己背后贴一只乌龟王八。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舒服。我觉得侯秘书不应该自作主张。
“为什么你不要先跟我商量才把小蜜蜂放进去？”
“这种事情我们通常不跟小孩子商量。你才12岁。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Winnie How——‘为你好’。”
“你不要拿我的名字来开玩笑。”侯秘书嘴角往下撇，显然不高兴了。
我也不高兴。
她会不高兴，我就不会不高兴吗？
我最讨厌人家用“为你好”做借口来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侯秘书收起热情，摆出一张臭脸。
“我没问题。”
“那么，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
“回家啊！”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47年前，我的家在槟城大桥旁边。
槟城大桥在2044年被大水淹没。
现在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只要我找到我的家，我就会找到我的爸爸妈妈。
或许，这个侯秘书可以帮我这个忙。
我能够信任她吗？
2
“侯秘书，我的家在哪里？”
侯秘书白我一眼，不睬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侯秘书，郭院长说过，你一定会帮助我的。”
“你失忆了？”
“不……”我不是失忆，我完全没有记忆。
她不知道，我曾在世界上消失了47年。
这47年里，我完全没有记忆。
47年前，我和爸爸妈妈去新西兰玩。12岁的我，创下一个英勇的壮举：我大喊一声，引起雪崩，被埋在雪里，从此雪藏起来。后来，2044年，冰山溶解，海水上涨，陆地减少，我变成一条冰棒，漂浮在茫茫大海上。同年，在大兰岛，有一个居心不良的医生（他叫比古医生），在海边捡到一件宝物。那件宝物就是我。我被他收进一个大冰箱，变成一块冻肉。2055年，也就是今年，这块冻肉被解冻，我活了过来。
我的生命里，没有这47年。
47年前，我12岁；47年后，我还是12岁。
我不想对侯秘书解释，故事太长，说起来很长气。长气，就很老气。我不老气，我帅气。
我只能说：“我很久没回来，不知道爸爸妈妈搬去哪里。”
“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徐智模。”
“智慧的智？模范的模？”
她猜对了！很多人都猜我爸爸的名字是徐志摩。
“对了。”
“不可能！”
“为什么？”
“我认识的徐智模已经90多岁了。”
“我爸爸正是92岁！你认识我爸爸？”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老头子是不是你爸爸。他在我们村子里很出名。”
“怎么出名？”
“他有一块地。我们村里的小孩都会唱：徐老先生有块地，咿嗳咿暧哦……”
“带我去找他。”
侯秘书撅起嘴唇，不情愿。
“走啦，为我好。”我拉她的手。
于是，侯秘书牵着我的手来到山边。
山边房子鳞次栉比，看不到任何土地。
我们来到一幢旧房子前，房子的大门敞开。
我们站在门边，看见一对老夫妇坐在客厅里。
“看，是你的爸爸妈妈吗？”侯秘书问我。
太简单了！不费吹灰之力，我就找到爸爸妈妈。
帅哥徐若宣说得到做得到。
他们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那个老公公好像是我爸爸。
老公公虽然很老很老，还是保留一点点我爸爸以前的样子。
“爸爸！”我恭恭敬敬地叫爸爸。
那个老婆婆好像不是我的妈妈。
老婆婆也很老很老，老到连以前妈妈的样子都保留不住了。
“妈妈！” 叫错好过没叫，我还是恭恭敬敬地叫妈妈。
爸爸和妈妈脸上挂着微笑，笑意冻结在冷冷的空气中。
侯秘书站在我旁边哧哧地笑个不停。
我站在她旁边，实在受不了。
“Winnie How，你笑什么？”
侯秘书勉强止住笑声。
笑声好像火车到站渐渐停下。
“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侯秘书喘了一口气才说：“我笑你对着空气叫爸爸妈妈。”
对着空气？
我走向前。
“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动弹，姿势依旧。 3
客厅里光线微弱，侯秘书拉开窗帘，一大片阳光扑进来。
“我的爸爸妈妈”猝然消失，如见光死的阴魂。
侯秘书把窗帘拉上，“我的爸爸妈妈”又出现。
她把窗帘半掩半开，“我的爸爸妈妈”似有似无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呈半透明状。
我伸手摸爸爸，手指穿过他虚浮的身体，摸到的只是空气。
“这是全息照相，你都没有看过。哈哈哈哈……”侯秘书捧腹弯腰大笑。
全息照相？博学多才的徐若宣当然看过，hologram嘛。
我50年前看过立体电影。立体电影也是hologram。
没有想到50年后的hologram如此逼真。
“为什么要把全息照相放在客厅？”
“也许家里没人，空空荡荡的，放几个人影吓吓人。”
一定是爸爸开的玩笑。很冷。
“我爸爸真会开玩笑，鬼那样，吓死人。”
我爸爸常常自以为幽默。
“这个老男人真的是你爸爸？”
“是的。”
我不会随随便便认别人做爸爸。
“你12岁，你爸爸92岁？”
“是。”
我知道侯秘书在想什么，可是，我又不想告诉她我的实际年龄是59岁。
“他是你的亲生爸爸？”
“是。”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
聪明的徐若宣悟出一个道理：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是制造误会的人。
“他80岁生下你。这个老男人！”
侯秘书翘起上唇，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她的误会果然很深。
“你不要骂我爸爸！”
“他该骂。活到80岁，还到处风流，在外面找年轻女人胡搞，生下私生子，又不负责任。” 侯秘书胡乱猜测，还以为自己推断有理，沾沾自喜。
“我爸爸不是这种人！”
“你不用瞒我，不然你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找父亲？”
我最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哼！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心中有一团怒火。
“当然知道，我那么聪明……嘻嘻。”侯秘书把身体扭成S字形。
心中那团怒火狂烧起来，我忍不住吼道：“你聪明？你蠢！你笨！你完全猜错了！”
侯秘书脸色骤变。“我蠢？我笨？郭院长都不敢这样骂我，你竟敢这样骂我？”
“你骂我爸爸，我就骂你！”
“好，我蠢，我笨。你很聪明，不需要我的帮忙。我走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她愤然掉头而去。
我愣住了。
我还需要她，把她轰走，我怎么办？
唉，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站在客厅里发呆。
“徐若宣，你不要跟来。”她的叫喊声远远传来。
我并没有要跟她走的意思，她又估计错误了。
我走过客厅，走进厨房。厨房里没有人。
经过厨房，走到后门。
后门外面有一块地。
山边的地多数是斜坡，不过，这块地却是平的。
它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毗邻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
这块地分成两个部分，一半是菜园，另一半种瓜果。
田地中央，有一棵大树。
树干上挂一个牌子，牌子上写：徐老先生有块地，请你不要闯进去。
算是警告吧。四周没有篱笆，单凭警告，有用吗?
瓜棚间，有一顶草帽在颤动。
草帽底下，是一个蹲伏的老人。
那个老人，是我的爸爸。
瞧，我找到爸爸了。
帅哥徐若宣说话算话，说得到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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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我奔过去，还没进入田地，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好像挨了一拳，弹开来。
我跌坐在地上，屁股疼痛，鼻头酸痛。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我徐若宣站起来，勇敢面对现实。
现实是我的爸爸。
我踮起脚尖，提高嗓子，大声呼喊。
“爸爸！”
那顶帽子抬高，爸爸站了起来。
爸爸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头转来转去。
他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了我。
他眼睛睁得很圆，嘴巴张得很大，皱纹挤得很深，样子变得很恐怖。然后，他跪了下来，给我磕头。
“爸爸，是我，我是若宣！”
爸爸又给我磕头。
“爸爸，我回来看你了！”
爸爸给我磕第三个头。
“爸爸，你在做什么？”
爸爸缓缓站起来，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他开口，嘴唇抖了一会儿，才抖出要说的话。
“儿啊！爸爸害死你，带你去新西兰，害你死在那边……”
“爸爸，我没有死……”
“你从新西兰走回来，要走很远的路吧？呜……”
“爸爸，您不要哭。”
“走了这么多年，才走回到家，呜……呜……”
“爸爸，我乘土星船回来，三天就到了。”
“儿啊！爸爸搬了家，也没有告诉你，害你找不到爸爸。”
“爸爸，没有啦，我那么聪明，一天就找到你了。”
“你飘来飘去，一定找了很久，呜……”
“爸爸，我没有飘……”
“儿啊，你为什么要回来找爸爸？”
“爸爸，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儿子回来找爸爸，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儿啊，你在天堂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
“爸爸，我……我并没有死。”
“儿啊，你是不是……要来带我去天堂？”
“爸爸，您说什么？”
爸爸好像神志不清。
“儿啊，你要带我去天堂，我就跟你去。”
“爸爸，您不要乱讲话。”
看见爸爸头脑坏了，我很焦虑。
“我活了92年，也活得够了。”
“爸爸……”
我开始流眼泪，说不出话来。
爸爸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我忘了那层无形墙，朝他奔去。
又一次，我撞壁了，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上。
我全身一震，鼻头酸痛，摸着自己的鼻子，蹲了下来。
都怪我太帅，如果我的鼻子生得扁，就不会撞得这么痛。
帅哥徐若宣在疼痛之余，又悟出一个道理：看不见的墙壁，比看得见的墙壁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你几时会越界。
爸爸颤巍巍地向我走来。他没受到无形墙的阻碍，慢慢地走，一步一步前进。
聪明的徐若宣蹲在地上，用智者敏锐的慧眼，细心观察，看出了端倪。
爸爸胸前挂一个红色坠子，状似玛瑙。
爸爸经过无形墙时，坠子发出青光。
我推测，这坠子一定是穿越无形墙的通行证。
我的爸爸，走到我面前。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眯着眼睛，端详我一会儿，冷漠地问我：“你是谁？”
“我是若宣啊！”
我蹲在地上抬头回答他。
“你说什么？”爸爸把头倾斜，用左耳对着我。
爸爸老了，听觉不灵了。
“我是您的儿子徐若宣。”我运丹田之气，提高自己的声量，再说一遍。
爸爸伸手过来摸我的光头，摸我俊俏的脸蛋，摸我高高挺起的鼻子。
我嗅到他手掌的味道，有草香、泥土的味道和肥料的恶臭。
“你是真的人？”
我当然是人，十全十美。我的爸爸想太多了。
“爸爸，我当然是人，十全十美的人，您最帅的儿子。”
“你还活着？”爸爸抱住我，我的头埋在他胸前。
爸爸胸前有熟悉的汗臭味，47年不变。
我的光头，迎接爸爸脸上滴下来的水，也许是汗，也许是泪，也许是鼻涕。
“我还活着，就像47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为什么你不会老，不会长大？”
要回答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有一匹布那么长。
我伸手摸爸爸的头顶，如果爸爸开了天眼就好，我可以通过天眼线跟他沟通。
心灵沟通比说话直接得多。
我摸不到天眼。
爸爸也摸摸我的头顶，揩去我头上一大摊汗水、眼泪和鼻涕的黏稠混合体。
5
我跟爸爸回家，对着爸爸的左耳，大声诉说47年来发生的事情。
它有一匹布那么长，我娓娓道来，慢慢地讲，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很清楚。
爸爸听得津津有味，时而颔首，时而浅笑，看得出他对我这个智勇双全的孩子感到十分满意。
我说完后，轮到爸爸说了。
爸爸自己问自己：“千言万语，从何说起？”
我等爸爸自己回答自己。
爸爸张开嘴老半天，只是发出一声长叹。
“咻——”
这时一个小飞侠从窗口飞进来，冲向墙壁。眼看就要撞到墙壁了，小飞侠及时转身，双脚在墙壁上蹬一下，然后在半空中打一个转，翩翩落地。
小飞侠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抱着一个状如抱枕的飞天球。他把飞天球往角落一抛，再从屋子角落拖出一条两米长的黄色大香蕉。他骑在大香蕉上面，又要起飞了。原来大香蕉也是一种飞天球。
“喂！喂！”爸爸站起来，企图阻止他。
光天化日，居然跑进屋子抢东西！救人英雄徐若宣，怎能袖手旁观？
他骑着大香蕉腾空而起，我扑过去，如虎擒羊，抓不到那个男孩，只抓住香蕉尾巴。大香蕉拖着我，把我曳上半空。
男孩回头怒目瞪我，踹我一脚。
我立刻松手，跌在地上，臀部差点裂成两半。
男孩骑着大香蕉飞快地冲出窗外。
我耳边还留下“嗖”一声，他已不见踪影。
“去如风！”爸爸嚷道。
那个男孩的确来去如风。
“他……”我指着窗外。
“算了。”爸爸摇头。
看见爸爸受人欺凌，我也感到难受。
英雄徐若宣回来了。孝顺的徐若宣一定会好好保护爸爸，不让爸爸再受欺负。
爸爸说：“这小子，打断了我的话。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你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爸爸又问：“千言万语，从何说起？”
我看见坐在客厅里的全息照相，指着照相里的妈妈问道：“妈妈呢？”
“你妈妈？”爸爸迟疑一会儿。“哦，也是你妈妈。你这个妈妈死了。”
“妈妈死了？”我的眼泪簌簌流下。“怎么死的？”
“你这个妈妈很怕毛虫。2046年，发生虫灾。那时，我们住在五层楼。早上，我已经上班工作，你这个妈妈还没睡醒，躺在床上睡觉。那时，千万只毛虫从树林爬下，爬上马路，从马路爬进房子。我们家虽然在第五层，毛虫还是爬得上去，爬进你这个妈妈的房间。你这个妈妈醒来，被毛虫追赶。毛虫把她逼向露台。你这个妈妈在露台上叫喊，邻居看到了也没有办法。毛虫占据了露台，你这个妈妈只好爬上栏杆。毛虫跟着爬上栏杆，你这个妈妈跳下来，跌在马路上，死在毛虫堆里。”
“我妈妈死得好惨哪！”
“不！这个妈妈不是你的亲生妈妈。这个妈妈，是你的继母，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在2008年就失踪了，我在2010年才娶的。”
“爸爸，我要问的是我那个亲生的妈妈。”
“你那个亲生妈妈，看见你奔向雪堆，也跟在你后面。她和在你一起埋在大雪里。”
“是我……害死了……妈妈。”我泣不成声。
“如果你都没有死，你妈妈可能还活着。”
“妈妈可能还活着？”我萌起一丝希望。
“如果你能够回来，我相信，有一天，你妈妈也能够回来。”
爸爸在安慰我。
我很需要安慰。
“希望妈妈能回来。”我说。
“希望你妈妈能回来。”爸爸说。
我们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希望渺茫。
我说：“有希望的。”
爸爸说：“有希望的。”
我安慰爸爸，爸爸安慰我。
正当我们父子在享受互相安慰时，窗口“嗖”一声，那个男孩骑着大香蕉飞进来。
“如风！”爸爸喊一声。
我已经把第三个封面用铅笔画了草稿。明天同事会交给丽燕。看丽燕做出来是什么效果。（星期一我再给大家看看。）明天我没去上班。明天一早我要去太平开会。后天下午我才回来。然后我想见很多人。我想见早慧和李系德。我想见曾子曰和黑妈妈。我想见永乐多斯博士。我想见姚拓先生。《消失在醒来后》的编辑工作预定在1月15日做完。1月16日，我和同事们上云顶。我们在山上庆祝公司年宴。1月17日才下山。幸运的话，我们会拉到一辆新车下山来。1月25日大年除夕。我的哥哥姐姐也会来吉隆坡。我们又可以一起吃团圆饭。1月26日农历新年。我在家庆祝新年。初二我和家人去槟城拜年。会在槟城待两三天，吃个够够。年初八我们公司才开工，不过我没开工。年初八我和罗先生去台湾。我们去台湾参加国际书展。元宵节那天（2月9日）我才回来。1月和2月，我想多走走多看看。我要看很多书。我已经决定，要快快乐乐度过这两个月。希望你也一样，下定决心，要快快乐乐的。
黑妈妈（其实她是白的）说我年头有鱼，年底就发大达liao。没有啦，我的鱼只是小鱼，到年底也不会很大。我的朋友叫我不要养鱼了。她说我养鱼等于杀生，鱼会活活给我养死。我不相信。又去买鲤鱼。我还是担心，不敢买太多条，也不敢买太大的。怕死了可惜。只买两条，小的。这两条鱼第一天来我家也绝食。第二天还是不吃。第三天它们才肯吃，不过只是偷偷吃，不敢出来。两个星期过去了。鲤鱼没有死。鲤鱼敢游上来了。如鱼得水，多么活泼。 
黑妈妈，祝你和曾子曰，有如鱼和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