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31日星期四

收工年宴


1月30日晚上是我们公司的收工年宴。
我们公司很小,上上下下不到20人。
挤上几辆车,到吉隆坡去。
秀茵和我同车。
半路,我停在加油站添油,脱离了车队。
接着,我犯下三个错误,三个不。
错误1:我不会认路。
错误2:我不知道我不会认路。
错误3:我不听秀茵的话。
然后我和秀茵困在车龙中。
我们要去Starhill的停车场。
我只会去Pavilion的停车场。

所以我走错路。
于是我决定,停在Pavilion,走过去Starhill。
塞车又下雨。
于是我想,等一下怎样和秀茵冒雨过马路。
从Pavilion出来,雨停了。
又是骤雨。骤雨总是在你希望它停的时候停。
我们要过马路。

我们却站在路边没过马路。
两个傻瓜停下来拍照。
秀茵用傻瓜相机,我用聪明手机。




这时正是华灯初上。
我们走进Starhill。
门边是一间LV包包店。
望两眼,不用钱。
Starhill里面的新春装饰是红灯笼和红花柱。



这么美的背景,当然要拍照。



五个美女一起拍照,他们都是我们编辑部的。
丽燕、Grace、丽仪、静慧、美云。



这个美女也在。
猜猜她是谁?


最后来到目的地。
就是这家著名的自助餐厅。



放下相机,吃吃吃。
鲜蚝、带子、生鱼片、帝王蟹、鱼翅、日本螺……绝不放过。
胆固醇、胆固醇、胆固醇……视死如归。
吃前充满欲望,吃后马上后悔。
明知自己会后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们做事只有冲动,没有理智。

探望姚拓先生


因为有梦,所以我有行动。
因为梦见姚拓先生,我心里担心,所以打个电话给他。
我问他好吗,他说好。
听到他的声音,我有点冲动。
我说我来看你啦,半小时后到。

正要出门,公司忽然有一些事要处理。
见了Grace,见了丽燕。
我还得跟秀茵和静慧谈谈,没有时间了。
于是叫秀茵和静慧跟我去找姚先生,有话在车上说,节省时间。
姚先生其实也想见秀茵。

上个月我探望姚先生,他问我邓小姐怎么没去,我说她要工作。
我也曾带过静慧去过姚先生的家,不过姚先生忘记了。
姚先生是我的师父,秀茵是我的徒弟,静慧是秀茵的徒弟。
所以姚先生是静慧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关系很乱。


以前去找姚先生,都是去吉隆坡集珍庄画廊。
现在去找他,去Gasing山旁边的公寓。
他去年轻微中风后,行动不方便,待在家里。
他会中风,不知道是不是我害的。
以前去找他时,常跟他去吃意大利餐或日本餐。
我还带他去吃肉骨茶。吃很多肉。

我把车泊在公寓外面,走一段路进公寓后,下起大雨。
我说没带伞出来,应该把车驾进公寓的。
秀茵说,是咯。
我说,哼。
姚先生住在14层。因为不要4,所以叫13A层。
我们在第4层乘电梯,我们不要4,所以我们在第3A层。
新年到了,大吉利4。

我先进姚先生的房间,怕他衣冠不整。
他已经穿得很整齐,等着我们。
他正在看书,看刘戈的《缕云起于绿草》。
刘戈和姚先生情同手足。
刘戈筹备这本书时,保守秘密,要给姚先生一个惊喜。
我不知道他要保守秘密。
有一次我和早慧、梅淑贞去探访姚先生。
我们谈起刘戈。
我问早慧:刘戈的书出到怎样了?
早慧支支吾吾。
姚先生问:他要出版什么书?
早慧只好从实招来。
于是,刘戈炮制的这个惊喜,完全被我破坏了。



我们和姚先生胡扯一阵就要走了。
姚先生叫我们再来。
我说过了年再去看他。
他说不要等过了年,新年前就好去看他了。
我说好好好。
我怕自己做不到,现在离新年只有几天。
我似乎骗了他。

从姚先生的家出来,雨停了。
幸亏雨停了。哼。
秀茵说,这是骤雨。
我想起柳永的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这里常有蝉声,也有守卫亭,也有骤雨。
也有离情。
对老人家,见一回算一回。
每一回都有赚到的感觉。


2008年1月28日星期一

GRACE的生日


1月28日是Grace的生日。
Grace是我的同事。
我诚意邀请她吃午餐。
她大胆拒绝我的邀请。
我买一个蛋糕给她。
她很高兴。
她说:买KFC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
她嘟嘴巴。
我偷拍她的照片。
她叫我把照片删除。
她说:不要给你太太看到……











没有她的同意,
我不敢放她的全身照。
她其实很漂亮。

(Grace,放一点点不要紧吧?)

我的早上,我的快乐

阿婆给我快乐
早上又去新村吃早餐。
从新村的小路望去,看见灰白的云,蓝色的山。



有云有山,我觉得富足。
又吃猪肉河粉。
那个曾经责怪我的阿婆捧河粉给我。
(为什么刚才我一直问是谁的面,你又不回答我?嗬?!)
她跟我笑笑。把碗放在我面前。
她跟我收了钱,就走开去。
我看报纸,还不想吃。
太烫了。太烫的食物会伤害口腔。
几分钟后,阿婆又走过来。
她站在我旁边说:
还不快吃?你不吃都冷了。
我放下报纸,点点头。
我听她的话,乖乖吃河粉。
只有像我妈妈这样的亲人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很感动,心头暖洋洋的。


阿姐给我快乐
我去银行,想换新钞票。
按号码,112。我比较喜欢111。
我坐下来看书。
柜台的阿姐按叮咚,112。
我放下书站起来。
我问阿姐有没有新钞票。
阿姐说五块和一块的新钞票都派完了。
我说给我旧钞票也没关系。
我不想再走一趟。
阿姐问我有没有红包封。
我说没有。
阿姐叫我先坐着。
我继续看书。
阿姐叫我的名字时,钞票已经准备好了。
她给我一捆钞票,包括一沓五块钱新钞票。
她还给我一大叠红包封。
哗!这么多!
我太高兴了。
她悄悄问我:够吗?
我贪得无厌。
不够,还可以再多一些吗?
她再加一大叠红包封。
她对我笑笑。
太多了,我双手捧不完。
我说:你可以找一个袋子给我吗?
她起身去找一个新的塑料袋给我。
我把钱和红包封放进袋子里。
走出银行,没有劫匪。
我为自己的贪小便宜感到羞耻。
不过,我很快乐。你看,这么多!



2008年1月27日星期日

上网有路



我上网功夫还是不行。
到处上网,常常摆乌龙。


也要付钱
在印尼的酒店,上网每小时要40000盾(约RM11)。
我得先向商务中心买了一个密码。
晚上上网,信息微弱,输入密码,还是微弱。
想要进入彬彬无理,按一下钮,网就漏了,我跌下来。
再试一下,按一下,等很久,所以我一面看电视。
半小时后,我还是不能自投罗网,只好放弃。
第二天早上,我去商务中心,那个小姐说我只剩下半小时。
我说昨晚没上到网,还得付半小时的钱?
她对我礼貌地笑一笑,没有回答。
她的笑容,使我不能发脾气,也无法跟她计较那一点钱。
后来我学聪明了,先在酒店房间打好草稿,再去商务中心上网。
最后一天早上,我去商务中心,那个小姐说我只剩下十七分钟。
我说,给我十分钟就够了。
我开了电脑,准备好一切。
正式进入,只需七分钟就解决。
太快了!


占到便宜
我常去星巴克上网,每次喝一杯饮品,最少花十多块钱。
星巴克附近有一间Old Town。



我去Old Town 喝咖啡。
在Old Town拿出电脑试一试,居然也可以偷上星巴克的网。
我以为占了便宜,沾沾自喜。
不过信息不强,断断续续,不过瘾。
要走时才发觉,原来Old Town也有自己的网路,信息超强。


上错网
我再去Old Town。
经一事,长一智。这次一定不会像上次那么傻。
走进Old Town转一圈,走出来。
有电插座的位子,都被人霸占了。
他们没上网,只是坐在那里喝咖啡。
占了茅坑不拉屎,还喝咖啡。哼!
我也只好去星巴克了。
我已经是星巴克已的常客。
这次网路有问题,进出慢吞吞的。



我不觉得奇怪。我家的网路也常常受阻。
临走前,查一查网路信息。
原来我上的不是星巴克的网路。
我上到Old Town的网路。


今天最聪明
今天星期天,和家人来One-Utama。
新春到了,One-Utama的装饰以梅花为主题。



舞台上有人在玩蛇。今年是不是蛇年?

今年是鼠年。鼠年蛇行好运,所以玩蛇?
太太和两个女儿要去shopping,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不是Old Town就是星巴克。
Old Town满座。

我找不到星巴克。
我的头顶上,有这个牌子。



牌子上写什么?
星巴克可能不是在这一层楼。我下楼去。
在Foever21附近,我看到这个牌子。



牌子上写什么?
我把电脑放在小几上。



我坐在沙发上上网。
舒服,不用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了一篇稿,然后我去洗手间。
回来时,是谁胆敢坐在我的位子上?



笑笑,拍照。
敢坐我的位子的,当然是我的女儿。

2008年1月26日星期六

在新村咖啡店吃早餐

起身起得早时,就带太太去巴刹。
到了巴刹,太太自己走,我自己坐。
太太去买菜,看花(巴刹有人卖花)。

我坐在咖啡店看书,吃早餐。
咖啡店里有电视机,电视机只有画面。
音乐来自窗外。
窗外,是新村屋子。
房间窗户紧闭。



房间里的人不想公开私生活。
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到底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我是说音乐,先是《赛马》,接着《喜气洋洋》,然后《迎春花》。
新春乐曲?二胡笛子加西洋鼓。
不牛不马,我不喜欢。

在新村咖啡店吃早餐,感觉就是不一样。
感觉有点儿忧郁。
人人都很开心,大声讲话。
比较起来,我就很忧郁。
只好低头看书。
于是我对不起卖面的小贩。

有一次,一个阿姨捧面给我。
是你的面吗?
我点头。
他们说是你,你又没来过,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是你?
阿姨满肚子怨气,一定是捧着面找了我很久。
我只能抱歉地笑笑。
然后继续看书,吃面。

有一次,一个阿婆捧面给我。
是你的面吗?
我点头。
为什么刚才我一直问是谁的面,你又不回答我?嗬?!
阿婆也一定是找了我很久。
我好像上课不专心的学生,腼腆地笑笑。
然后继续看书,吃面。

我只能笑,或者点头,因为我不会说客家话。
他们说的都是客家话。
他们为什么不说潮州话?
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有些事情,没有分对和错。

阿姨和阿婆一定很怕做错事。
她们找不到我,怕别人以为是她们的错。
所以她们必须找出一个理由,证明是别人的错。
譬如,你又没来过,我又不认识你。
譬如,我问是谁的面,你又不回答我。
她们知道自己没有错,就会过得比较安心。
她们及时把怨气吐出来,也会过得比较快乐。

有怕做错事的心,是好的吗?
有不怕做错事的心,也是好的吗?

这是新村。
在城市里,顾客永远是对的。
你找不到顾客,也不能在顾客面前埋怨。
什么怨气,都要收在心里。
所以你会过得比较不开心。

我想太多了。

致Emily


Emily,你妈妈种的是不是这种花?
我以为它的叶子像蝴蝶,拍起来又不像。
这是我家的蝴蝶,送给你。



这是别人家的很多很多蝴蝶。
别人家的我也送给你,emily。

摄影天才及其他

我相信摄影是需要天分的。
有些人一拿起相机,镜头自然会拿得很漂亮。
我写《闪亮的时刻》,写毓文,毓文是一个摄影天才。
毓文十岁就会拍短片。
有人告诉我:“十岁太小了,不可能!”

我会这么写,是因为我在2006年底接到一个e-mail。
E-mail来自八打灵培才二校的一个小学生。
他说,他看了《七天》,想用《七天》里的故事拍短片。
后来我没有看到短片,不知道他拍了没有。
于是《闪亮的时刻》有这么一个角色。

我看了1998年的德国片《Lola Rennt》(罗拉快跑)。
导演Tom Tykwer是一个电影天才,11岁就会拍短片。
他11岁时是1976年,那年代的摄录机不比现在的方便。
所以我相信在这个年代,十岁拍短片不算奇闻。

毓(yu,第四声)文和懿(yi,第四声)仁的名字都不好念。
小女儿曾问我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我只是在处罚自己。
“毓”字我常念成yi,“懿”字我不会写。

有个家长买书后给我签名,他儿子的名字有一个“懿”。
我不会写这个字,很丢脸。
所以让自己写这个字几百遍处罚自己。
我用电脑打字,也不难写,自己骗自己。

2008年1月25日星期五

《闪亮的时刻》第14章

14
“给我十分钟。”懿勇对会长说,然后奔向另一桌。
“哥哥,等我。”懿仁追过去。
嘉嘉拉着毓文。“我们也过去看。”
毓敏站着不动。她又落单了。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背弃她,包括她的弟弟。

会长和教授走到毓敏身边,教授对毓敏说:“我们一起走过去看看吧。”
毓敏问会长:“请问您对董事会有什么要求?”
会长说:“我只要求他们租借一间空课室给我,不知道他们顾忌什么,不肯答应我。”
毓敏有两个外国人陪她一起慢慢走,心里觉得踏实一些。

懿勇奔到爸爸面前,问爸爸为什么没答应会长的要求。
蓝校长阻止懿勇,她说:“懿勇,你要懂得礼貌。董事会的决定是最后的决定,你们作为学生的不应该过问。你们学生的责任,就是把书读好。”
懿仁追上来。“校长,这是关于迁校的事,迁校的事是我们的事,我希望我们能够表达我们的想法。”


洪老师说:“懿仁,外国人的要求是租用课室,跟迁校的事毫无关系,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有关系。”懿仁坚持自己的看法。
洪老师责怪他们:“你们学生要懂得自律,不能越权。”
郭叔说:“就让他们说出他们的意见吧,我们听听也无妨。”

懿仁尝试说出羽毛球比赛、拍短片与挽救学校的关系,却愈说愈乱,最后他说:“我们还是请嘉嘉说,嘉嘉可以说得清楚。”
嘉嘉娓娓道来,先交代短片比赛,再说出学校的各项优点,然后分析这些优点对培训羽毛球选手的重要性,接着她说出拍短片如何能把这些讯息传达给全国观众,在国人的支持下,争取保留雪河小学就事半功倍。
郭叔赞赏说:“嘉嘉说得很好,可是,你们会拍短片吗?”

毓文向董事会展示他刚刚拍的短片。
珍姨感到惊讶。“你们兄弟演得很好,你们几时学会拍戏?”
“十分钟前。”懿勇回答。


“谁编的剧本?”桂香姐问。
“我。”嘉嘉举手。
“谁是导演?”桂香姐又问。
“又是我。”嘉嘉说。
桂香姐给女儿一个嘉许的微笑。

洪老师问毓文:“你学过摄影?”
“没有。”毓文回答。“这是我第一次摸到摄像机。”
“你们实在太棒了。”洪老师发自内心的称赞。

毓敏走过来,听到老师称赞他们,觉得酸溜溜的。
“我们有机会学会拍短片,都是会长的功劳。”懿仁说。
珍姨说:“什么会长不会长,你们要带眼识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

懿勇问珍姨:“妈,你们怀疑他们不是好人,所以不敢借课室给他们?”
珍姨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课室里面提炼毒品。”

毓敏听到珍姨这么说,马上翻译给会长听:“他们不肯租借课室给您,是担心您在课室里提炼毒品。”
毓敏说完,感觉到一道冷峻的目光射来,她看过去,接触到校长责怪的眼神。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她只是说出事实。

会长听了毓敏的解释,哈哈大笑。他走向校长,对校长说:“我们绝对不会在神圣的校园里做犯法的事。你们太低估我们的智慧了。也许我说得太神秘,才会引起你们的猜忌。好吧,我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我们想从一种昆虫身上萃取一种精华,这种精华不是毒品,它对普通人没有用处,对我们的基金会却很有价值。教授是基金会聘请来做这项研究的,他得在两个月内完成任务。我们不希望他的工作受到任何干扰,才不让别人闯进他的研究室。校长,现在,你明白了吗?”
校长说:“我会再跟董事会解释。”

会长又说:“还有,麻烦你转告董事会,如果我们租用你们的课室,我们将会安置先进的电脑、电冰箱、冷气机、消毒柜、先进的显微镜等等,这些电器和科学仪器,在我们离开时,我们不会带走,全部留给你们的学校。”
校长说:“我会转告董事会。”

校长转告三位董事时,一再强调:“学校虽然是董事会的产业,不过,学校管理权是属于教育局的。要租借给外人,我得先通过教育局的批准。我相信教育局是不会答应把课室租借给他们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没有人负得起这个责任。”
董事会了解校长的难处,还是决定不把课室租给外国人。

两个外国人失望地走开。
懿勇和懿人拉住郭叔的手喊:“爸!”
郭叔摇头。“学校的事很复杂,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

郭叔瞥见学校旁边一幢独立的建筑物,灵机一动,问校长:“那间幼儿园属于学校的范围吗?”
蓝校长说:“不是。幼儿园虽然也是董事会筹建的,不过一向属于私营性质,不在教育局管辖范围。建筑幼儿园的地方,也不属于校地。”

幼儿园是一幢废置多年的建筑物。
郭叔把两个儿子一推。“叫那两个外国人回来。”

董事会向会长建议,让他们借用幼儿园作为研究室。
教授问:“有没有水电供应?”
“我会处理,没有问题。”郭叔说。
“有没有电话线?”教授又问。
“可以安排,没有问题。”郭叔胸有成竹。

会长和教授进入幼儿园观察,觉得很满意,决定租用幼儿园。
会长重复他们的条件。“在租用期间,你们不得私下闯入。”
郭叔保证:“只要你们不做犯法的事,我们不会打扰你们。”

郭叔严禁孩子们靠近幼儿园。
珍姨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孩子,警告两个孩子别接近外国人。“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们可能会被挟持作人质。”
桂香姐也要求嘉嘉远离外国人。“外国人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只有毓敏和毓文,没有爸爸妈妈管。郭叔叫他们不可以靠近幼儿园,没有叫他们不可以接近外国人。

会长和教授离开学校前,向孩子们道别。孩子们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淡,除了毓文。
毓文追上去,让教授看玻璃罐里的青蛙,问教授:“小飞侠和小红帽活在自己的大便里,怎么办?”玻璃罐里面铺满青蛙的大便。
教授说:“小飞侠和小红帽应该搬家了。”
他教毓文怎样给青蛙安置一个新家,一再叮嘱他:“千万不要用手去摸着两只青蛙。”

外国人走后,毓敏看看腕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还有半小时。”毓敏奔向电脑室。

2008年1月24日星期四

那杯咖啡的后话


小朋友们都觉得我喝的咖啡很贵,问我好喝吗。
不是很好喝。
其实,昨天我叫的那杯咖啡还喝不到半杯,就不喝了。
这是我跟永乐学的。
很多年前,有一次我和永乐在酒店喝咖啡。
我们要走时,我说她的咖啡没喝完。
她说凉了,不好喝。
我回去想很多。

不好喝了,何必勉强继续喝下去?
如果你和一个人的关系不甜蜜了,冷淡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咖啡不是人。


咖啡对我的身体不好,我不宜喝咖啡。
有时我禁不住想喝咖啡,就喝一杯。
通常我不喝完,我觉得不好喝,不想继续喝时,就倒掉。
若不倒掉,放在我旁边,我会不知不觉喝完它。
因为咖啡对我身体不好,我只喝最好的部分。
因为吃肉对我身体不好,我不随便吃肉,只吃最好吃的肉。
因为失恋很伤身,不要随便恋爱,要爱就爱最好那个。
说到哪里去了?
说回这一杯咖啡。



昨天我没把咖啡喝完。
儿子和小女儿来星巴克找我。
小女儿也要喝拉铁咖啡,儿子好像喝果汁。
我把电脑让给他们。
我上楼去大众书局。
算一算我的书,《七天》十多本,《十月》十多本。
这样最好,高兴。
要买一本书。买什么书好?
在几个书架之间走来走去。
书架之间有一个女孩子。
我没看她。
她看我,叫我。
原来是静慧,我的同事。
我发觉自己好厉害,居然可以目不斜视,不看女子。

有一个小女孩要买《十月》和《记忆天使》。
她妈妈不让她买,叫她买另外两本书。

她们说英语的。
我讨厌她妈妈。


我看到这本书。

贾平凹的最新长篇。



买了这本小说,下楼去。


回到星巴克看书。
看见茶杯。
我的那杯咖啡被谁喝光了?
我以为女儿喝错杯,问她。
她说她妈妈来过,把我那杯咖啡喝了。
太太知道我不喝凉了的咖啡,也知道这里咖啡贵,不想浪费。

咖啡为什么这样贵?
西式咖啡要把新鲜咖啡豆先磨成粉,然后只冲泡一次。
咖啡豆很贵。
我家也有咖啡机和磨咖啡豆机,泡一杯咖啡要用RM3的咖啡豆。
再加上工钱、租金和利润,就必须卖RM10左右。

大女儿书简说过,星巴克的咖啡很有水准。
如果你叫一杯卡布基诺,上面有一层鲜奶泡沫。
这层鲜奶泡沫很考功夫,必须够细够厚够结实。
要是你舀了一茶匙泡沫,把茶匙倾斜,泡沫必须紧贴在茶匙上。
如果泡沫滑落杯里,你可以向星巴克投诉,要求再泡一杯。
我没试过投诉。

你要投诉不要说是我讲的。我怕星巴克告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全部都忘记了。


太太晚上向我投诉,说她喝了我那半杯咖啡,肚子很不舒服。
所以我说,觉得不好喝了,就不要喝。

勉强不会幸福。
机会还是有的。

2008年1月23日星期三

将错就错乌龙茶


带太太和儿子来Jusco买新年衣服。
他们去血拼,我来星巴克上网。
星巴克里面满座,我只好坐在外面。
不喜欢外面,很热,充满二手烟。
一直回头望着里面。
里面有一个女人。
女人看我,眼睛里有问号。
我们相看两不厌。
女人的丈夫来了,推着婴孩推车。
女人站起来。
我赶快进去里面,问她丈夫。
可以让给我吗?
请便。
谢谢。
现在坐在里面,舒服多了。
在我前面的是一杯乌龙茶。



星巴克不卖乌龙茶。
是我买了乌龙茶。
店员问我要什么。
我发挥了天秤座的犹豫不决。
呃……呃……红茶,拉铁,热
什么size?
中的。
RM13.13。
拿了收据,走去柜台另一端。
另一端的女孩拿出一杯茶,高喊:Latte!
我就在她面前,需要喊那么大声?
我接过拉铁,太满了,先喝一口。
啜——
哈罗哈罗,那不是你的。
我已经喝了。
那杯不是你的。
算啦,都喝了。
可是……
是不是我付太少了?
你付太多了,那杯只是普通的拉铁。
算啦,都喝了。
我喝的这杯是拉铁咖啡,不是拉铁红茶。
将错就错。
人生是不是很多时候这个样子,人家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
放弃了自己想要的,虽然你已经付出很多。
忘记了自己想要的。
不断地自我催眠:拉铁咖啡不也很好吗?

茅草花修正版

昨天拍了隔壁家茅草花的照片。
过后想想不对劲,茅草花不是这样花枝招展的。
今天假期,睡得迟了,醒来后去隔壁看看。
那朵果然不是茅草花,是不知名的草花。
我指鹿为马了。
这朵才是茅草花。



各位同学,大家认清楚,这才是正版的茅草花

它很不合作,我要拍它时,它一直摇来摇去,闪避着镜头。
它好像在说:我太丑了,不想上镜。
这句话很熟悉。
是我常说的一句话。

2008年1月22日星期二

花开了

院子里的荷花很久都没开了。
我看了就生气。
于是向太太发脾气:为什么荷花不开?
我常常无理取闹,因为我彬彬无理。
那是很多天前的事了。
我差不多忘记了。
早上,太太对我说:荷花开了。
我很高兴,拿手机出来拍照。



太太又说:荷花很吃肥,要放很多肥料才肯开。
这解释了荷花为什么会开花。
我转身,看到隔壁家的花。
我过去隔壁拍照。这串花,高过篱笆了。



这是茅草的花。
隔壁家没人住,茅草丛生。
荷花需要施肥、照顾,才肯开花。
茅草不用人理,自己照顾自己,也会开花。
你是什么花?

2008年1月21日星期一

回家真好

我回家后,只想见到家人。
回到家时,大门紧锁。
按门铃,没人开门。
敲门,没人出来。
我没带锁匙,不能进去。
自己有家进不得。
幸亏我没有尿急。
不想在自家门前浇花施肥,水性“扬”花。家丑不可外扬。
后来我很聪明地用手机打电话。
打电话给太太,没人接听。
打电话给小女儿,也没人听。
发生了什么事?我开始紧张。
打电话给我儿子。
他回答了。
你在哪里?
在家里。
帮我开门。
你回来了?
儿子下楼来开门。
不久后,太太和小女儿书芹也回来了。
她们都没带手机出门。
我们再去找大女儿书简。
书简正在吉隆坡Pavilion血拚。
我们去Pavilion找她。
Pavilion装了红彤彤的灯饰,新年到了。



新年为什么要那么红?
我不明白。
和女儿见面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要吃什么?
都没意见,于是边走边看。
进去一家寿司店,叫YO! Sushi。
有像Sushi King一样的寿司输送带。
桌边有一个可以按铃的钮。



桌上还有腌醋的薄姜片,我和太太都喜欢吃。免费的。



姜片吃了胃口大开,会吃更多其他东西。难怪是免费的。
这里除了寿司,也卖别的。
书简和书芹点了三文鱼和teriyaki酱鸡肉。另加白饭。
她们都吃得很开心。(我偷拍的,后面那个女孩以为我在拍她。)




儿子吃一碟炒面。我和太太吃炒饭。
太太的炒饭有海鲜。



我的炒饭是素的。



人人吃肉,我行我素。
从印尼回来后,我改过自新,不吃高胆固醇食物。
拒绝诱惑。向胆固醇说:不!
太太夹一块白色花枝(鱿鱼)给我。
她说: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吃啦。
太太叫我吃,我不敢不吃。

明知花枝高胆固醇,我也只好遵命。
放进嘴巴,细细咀嚼,唔——好吃!
付账时,八十多块。
我问店员,yo 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英国人高兴时说:“Yo!”
英国人?不是日本人?
英国人。这家餐厅是英国人投资的,和Dome同一个集团。
英国人在马来西亚开日本餐厅。
华人吃。
哟!


《闪亮的时刻》第13章

13
会长在食堂教导毓文怎样使用摄像机。
会长说:“你试试看,拍一小片段。”
毓文问:“拍什么?”
嘉嘉把懿勇和懿仁拉出来,对他们说:“来,我做导演,你们两人出来演一段,让毓文试拍。”
她小声指示兄弟俩如何表演,然后对毓文说:“摄影师,准备好了没有?可以开始了。五、四、三、二、一!”


懿勇、懿仁开始表演。懿勇跪在地上,面对懿仁。
懿勇哀求说:“余教练,求求您,原谅我吧。请您再收我做徒弟,好吗?”
懿仁不瞅懿勇一眼,抱臂说:“哼,我不会原谅你这个叛徒,要我再收你做徒弟?下辈子吧!”
懿勇说:“师父……”
懿仁喝道:“不要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懿勇低声下气说:“余教练,其实……我从来没有背叛您?”
懿仁气愤地说:“你还敢说没有?我问你,去年,我义务当你的教练,辛辛苦苦栽培你,让你吐气扬眉,在全县少年羽毛球赛中夺得亚军……”
懿勇赶紧说:“我知道,全是余教练您的功劳……”
懿仁问:“去年,你是这么说的吗?”
懿勇诚恳地说:“余教练,我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懿仁说:“可是,我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懿勇问:“余教练,什么版本?”
懿仁说:“有人告诉我,你这么说:如果有余教练在,我最多也只能得到亚军;要是没有余教练,说不定我可以得到冠军。懿勇,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这么说过?”
懿勇说:“我的确这么说过。”
懿仁说:“你的意思是,我教得不好,有我来教,你最多只能得到亚军;要是没有我,你自己苦练,说不定你可以得到冠军?”
懿勇说:“余教练,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懿仁问:“那又是什么意思?”
懿勇站起来说:“那时,我把目光放得更长远,说的不是全县冠军,而是全世界冠军。有您余教练在,您是天下第一,我最多也只能当老二;没有您余教练,我才有机会得到世界第一。”
懿仁恍然大悟,说:“懿勇,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误会了你一年,错怪了你。”
懿勇说:“余教练,您还可以让我叫你一声师父吗?”
懿仁抱着懿勇说:“徒弟——”
懿勇抱着懿仁喊:“师父——”
两兄弟抱成一团。

嘉嘉喊:“Cut!”
两个外国人给他们鼓掌。
毓敏也只好轻轻鼓掌。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她无法加入拍摄队伍,她非但不是主角,连一个配角也不是。她只是一个局外的观众。

蓝校长从另一桌走过来,她说她有话要跟会长说。
会长和教授走过去。
校长单刀直入地说:“董事会的答复是,对不起,学校是一个学习的场所,不能租借给外人作研究室。”
会长保持笑容,和校长握手。他说:“没关系,谢谢你们的招待,这里的食物很好吃,这里的学生也很友善。”
教授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很失望,但仍然伸出手来,和校长握手道谢。

会长回过头去,对五个学生宣布:“对不起,董事会不能答应我的要求,所以摄像机不能送给你们。”
“嗄?”五个学生失望地呼叫。


2008年1月20日星期日

飞机上

一个寂寞无聊的人
从印尼坐飞机回来,我坐在机舱后面。
这两个半小时不好受,要睡,睡不着。
报纸翻来翻去,看到快烂了。
想找一些写小说的灵感,做火红的小说家,灵感偏偏不来。
像悟出一些人生大道理,做伟大的思想家,可惜没有慧根。
想跟女秘书说说话,聊聊天,就是没有女秘书。
自己一个人坐,感到纳闷。(为什么没有女秘书?Why?)
最快乐的时候莫过于吃。
这次有两辆食物推车,四个空中服务员,一个一个问要吃什么。
(飞来的时候乘客不多,只有一辆食物推车,停在中间不动。)
空中小姐是马来西亚人,还是觉得马来西亚人好。
我吃椰浆饭。椰浆饭热腾腾,香喷喷。
那是飞机上最美好的时刻。

一个太小的艳遇
飞机上有一个小艳遇。
这个艳遇太小了,不值得一提。
真是她妈的错。
我把漂亮的女孩吓坏了。
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也有生理需要,我是说,也有尿急的时候。
回头望一望,洗手间亮青灯。
谁知我打开洗手间的门时……
漂亮的女孩蹲在马桶上。
她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傻掉了,说不出话来。
我也愣住了,只会说Oops。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她受惊的脸孔。
我把门掩起来,心中骂她妈妈。

她妈妈的错!
她妈妈为什么不陪她上厕所?
她只有四五岁,还不懂得锁门。
我替她守门,怕她再一次受惊。
我下飞机时,注意这个小女孩的行踪,看看谁是她妈妈。
我原谅了她妈妈。
她妈妈没有在飞机上。
她由年老的婆婆牵着。

难得糊涂


还很清楚
早上醒来。
第一件要做的事,打开眼睛。Eh?我还在印尼。
第二件要做的事,打开电脑,写一篇稿。
第三件要做的事,打开嘴巴,跟商务中心的女孩说嗨。
第四件要做的事,还是打开电脑,把写好的稿上载。
接着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去吃早餐,多吃蔬菜水果身体好。
回房间洗澡,收拾行李。
我装电脑的袋子里有一个插头。
这个插头不是我的,是我跟酒店的housekeeping借的。
我需要这个插头,才能在酒店里用我的电脑。
把插头带在身边,也许有用。
什么?拿别人的东西?
这不是成了偷?怎么有这种念头?我遇见魔鬼了?
下楼去,check-out,顺便把插头还给酒店。
在酒店大厅里等一会儿,朋友就来接我去机场了。
在车里,我把一大叠印尼钞票塞给朋友,他帮我还了酒店的钱。

朋友是朋友,钱的事得算清楚。

糊涂人
到了机场,挥别朋友。
先扫描行李,然后去柜台check-in,托运行李,领登机证。
不对,行李托运后,我怎么变成两手空空?
应该还有一个袋子挂在我肩膀上。
那是一个装着电脑的袋子。
我的手提电脑呢?我的手提电脑在哪里?
一定是在朋友的车里,一定是我没拿下来。
怎么办?电脑里面有我写到一半的小说。
没有电脑,我回家后怎么上网?
我可以打个电话叫朋友转头回来,拿电脑给我。
可是,我没有朋友的电话。
每次联络我的朋友,都由同事帮忙。
怎么办?如果我身边有个女秘书就好了。
如果我身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更好。
现在我两手空空,身边无人,非常烦恼。
我走来走去,焦虑万分。
有人叫住我。
几个印尼官员对我笑。
他们指着扫描机上面。
我的手提电脑就在上面。
他们说:看你的脸,就知道是你丢了东西。
原来我藏不住自己的心情,把烦恼写在脸上。
我向他们谢了又谢。
如果他们是女的,或者我是女的,真想抱一抱他们。

糊涂账
虚惊一场。紧张会令人想到要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跟着指示牌上楼去。
入海关之前,得先付150 000印尼盾(卢比)机场税。
我没有这么多印尼钱(给了朋友),只剩下145 000盾。
还差5 000盾。
付美金可以吗?
可以。
我拿出一张100美元。
不可以,太大张了。
付马币可以吗?
可以。
还欠多少钱?
10令吉。
太好了,可以付马币。我抽出10令吉给他。
于是我付了145 000盾和10令吉。
他收了钱,给我150 000盾的收据。
10 000盾等于3.58令吉。
5 000盾怎么会是10令吉?
他一定是算错了。算了,也许他数学不好。
我过了海关,进入候机室。
候机室里没有人。



还有1小时40分。我来得太早了。
没有书看。
要打开电脑,电脑电池坏了。
要插电,看看电插座。




糟糕!跟酒店的一模一样。我需要那个插头。
那个插头还给酒店了。
没有偷出来。有点后悔。
如果偷了出来,会受良心谴责。
我宁可后悔。
离开候机室,出去买一本书吧。
没有书店。
去咖啡座买报纸。
只剩下一份华文报,售价3 000盾。



在东爪哇,报纸早上卖3 000盾,下午卖半价。
现在是中午了,不知算不算半价。
多少钱?
5 000盾。
收马币吗?
收。5 000盾换成马币是3令吉。
刚才5 000盾等于10令吉,现在5 000盾等于3令吉。
这个人数学也不好。
又是糊涂账。
一份报纸3令吉,贵了一点儿。
整个机场只此一份,物以稀为贵。值得。
打开报纸一看,里面附送很多份。值得。



有国际版,有印尼版,有地方版(泗水晨报),
还附有文汇报(东南亚版)、人民日报(海外版)。
报纸还没看完,飞机就来了。





2008年1月19日星期六

最后的晚餐

晚上九点,我们才去吃晚餐。
本来要去吃这里最著名的牛肉丸,可惜那家店没开。
我们最后到了一家面包餐厅,一边卖面包一边卖西餐的餐厅。
朋友问我要不要吃牛扒。我摇头。
他说,好啦,这里也有印尼餐。
我叫了Nasi Surabaya。应该是餐厅自己发明的。




鸡腿小得可怜,我还以为是什么鸟的腿。
最好吃的是左下角那堆蔬菜。
蔬菜只是煮(或烫?)过水。
酱料是捣碎的虾米+椰丝+辣椒。
辣,但很开胃,比任何沙拉酱好吃。
我不该吃辣,不该吃高胆固醇,可是……
找不到理由。
就是无理,怎样?

老师在等谁?

来印尼三天两夜,我要找的朋友并没有完全找到。
我想找杨老师,联络不上。
我写《十月》时,遇上一些问题,是杨老师帮我解答的。
想找她,为了说一声谢谢。
我还想找施老师,我要单独和她谈谈。
约了她六点见面,在她的学校。她住在学校里。
我们迟到了,抵达她的学校,已经七点半。
我们上楼去,听到歌声。
一群老师正在唱歌。
他们坐在学生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等老师来上课。
台上,没有老师。
他们看到我,说:老师来了。
天哪,我竟是他们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的老师!

施老师也在那边,她请我先用点心。
好,我饿坏了。
我吃一个泡芙,泡芙里面包的是香蕉。好吃。
再吃一个咖喱卜,咖喱卜里包的是蔬菜:沙葛丝和红萝卜丝。
饿了,都好吃。
吃饱了,施老师请我去给老师们说话。
我完全没有准备来演讲。

没有磨刀,怎样上战场?
但是我不能不上。
不用怕,我天生吱喳,又说不完的话。
我从容上台。各位老师,我今天很高兴……
有些老师赶快拿出记事本,记录我讲的话。
有些老师拿出相机,站起来拍摄。
这使我讲得更起劲,天南地北,滔滔不绝。
送我来的朋友坐在后面,抬头,低头。

他在打瞌睡。
幸亏他打瞌睡,幸亏我看到他打瞌睡。
不然我不会停止。
就吃打住。
各位老师,今天我就说到这里,谢谢。
各位朋友,今天我就写到这里,谢谢。

2008年1月18日星期五

拒绝与不拒绝


拒绝诱惑
昨天来到印尼,明天就要回了。
来印尼东爪哇,只为了见一些朋友,打打招呼,也没什么大事情。
昨晚回到酒店,在房间里上不到网,无线信息微弱。
彬彬无理还没有完全现形,就被消灭了。
今天早上,吃免费早餐,有很诱人的炸鸡块。
不敢多看鸡块一眼,我不敢吃。
我只吃蔬菜水果和面食。我怕胆固醇过高。
把吃肉的机会留到中午。
如果上帝说:你们一生只准爱一次。
那么我们看到诱人的对象也不敢乱乱爱。
把爱的机会留到最浪漫的时刻。
吃了早餐,朋友还没到。
我去商业服务中心,那儿可以上网。
刚刚登堂,还没入室,朋友就来了。
朋友站在我后面,我赶快关机。
不敢让他看到彬彬无理,不然要讲他也不方便。

只来看看你
朋友带我游车河。
这是市中心。




我们去参观一所新加坡式的学校。
有可爱的小学生,台湾来的女教师,新加坡来的锡克老校长。
老校长看见学生开心地玩耍,对我们说:“就是要他们开心。”
这句话我认同,学习就是要开心。
朋友带我去一家酒店,去见一个在大学里教书的女讲师。
她正在酒店里上课,中午吃饭时间,溜出来见我。

她问我来找她什么大事吗。
我说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她受宠若惊,说:“就为了看我吗?”
我不想耽误她吃饭时间,和她谈谈几句话,就走了。

不会拒绝的后果
又到午餐时刻,朋友还是问我要吃什么餐。
来印尼当然要吃印尼餐,
我们去一家印尼老店,开了几十年了,还保留古早的味道。



桌上放了各式各样的鱼饼和虾饼。
朋友拿一包鱼饼拆开来吃。
他说这是Pelembang(巨港,Parameswara来的地方)的特产。
我拿一块,咬了一口。
像不像一个心?



我是无心的。
朋友说这家店的牛尾汤最出名。



牛尾是真的牛尾,不像鹿尾不一定是鹿尾。
有点像排骨汤,咸咸淡淡,有股牛气味。
吃了会发牛脾气。
这碗牛肉汤叫rawon。



别人的rawon是黑色的,它是红色的。
有点像台湾牛肉面的汤汁。
不辣,香料味浓郁。
我们还吃鸡肉沙爹,我觉得比不上加影的沙爹。
这家老店卖一种牛骨髓(sum-sum)沙爹。
只在这家出售,别无分店。



骨髓白白软软,像在吃脑。
是骨髓吗?还是大神经?
吃了会不会神经变得很大条?
朋友问我好吃吗?
我吃了觉得很geli。
我只是苦笑。
朋友说:好吃就多吃一点,你们那边吃不到。
我不会拒绝,吃了一串又一串。
我尽量去感觉它的好,尽量去接受sum-sum。
就好像尽最大的努力去爱一个不爱的人。
我办不到。
还是很geli。
它应该含有高量的胆固醇。
去爱它,一点也不享受,还造成对我的伤害。
后悔自己的糊涂,我应该勇敢拒绝。
如果能够把sum-sum吐出来,我要吐出来。
已经太迟了。
呜……


一路顺风


受歧视
我上了飞机后就看书,看《佐贺的超级阿嘛》。
飞机开始移动,摇到我头晕。我闭上眼睛。
我竟睡去。等我睁开眼睛,我已经在半空中。不是梦。
我要飞去东爪哇,需要两个半小时。
在飞机上,我把这本书看完。
后悔只带一本书来。回程时没书看,怎么办?
飞机上有一个美丽的空中小姐,她歧视我。
她歧视我,因为我长得丑。
她只注意坐在我前面的帅洋人。
我要买东西吃,她不理我,只管问那洋人要吃什么。
我向她招手,她看到我了,比手势叫我等。
前前后后的人都在吃东西了,她就是忘了我。
我生气不想吃了,但是不行,吉隆坡的时间比东爪哇慢一小时。
如果我在东爪哇八点吃东西,吉隆坡时间就是九点了。我会饿死。
我继续歪头看着那个美丽的空中小姐,她在泡速食面给乘客。

诅咒
我心想:最好热水太满溢出来烫到你的手。
不明白我这样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狠毒的想法。
然后,她真的被热水烫到手。
就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水太满溢出来,溅了她满手。
我的诅咒灵验了!我自己都吓到自己。
她忽然回头过来,对我抱歉的一笑,走来问我要什么。
是,我就是长得抱歉。我要三明治和矿泉水。
要下机前,我和她之间又有一个误会。
飞机下降,她走过来叫我把桌板收回去。
我以为她来收垃圾,把矿泉水的空瓶塞入她手中。
后来她就把我的空瓶夹在腋下走来走去,有失仪态。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下机后,我本来要上洗手间,因为人不多,赶快先去排队等过海关。
有一个印尼女子快速冲来,插队在我前面。
我后面开始排长龙。
我忍住忍住,还没有轮到我。
印尼女子也是跟我一样,忍住。
还差一个轮到她时,她忍不住了,匆匆忙忙跑向后面的洗手间。
幸亏她跑掉了,很快就轮到我,不然我可能忍不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哈哈哈。
过了海关,我去洗手间。洗手间印尼文叫Kamar Kecil。
然后大家等着行李。排队在前面或后面都一样,最后一起等。
那个尿急的女子也赶来了,我的行李还没出来。
她的行李先出来,她先走了。最后胜利才是胜利。
提了行李出去外头,我的朋友已经在等我。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市区,东爪哇并不如你想象的落后。




印尼餐
朋友带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我和她谈得很愉快。
傍晚八点,我们才去吃晚餐。
朋友说:吃中餐好吗?
我说不好,要吃印尼餐。
于是我们到一家传统的印尼餐馆。
餐馆门口有男女门神。




洗手间的门有木栓。



朋友说叫烧鱼好吗?
我说不好,吃炸鱼。
我每次到都必吃Gurami Goreng。
Gurami是河鱼,朋友叫它舢舨鱼。
朋友认为烧鱼比较好吃,叫我试试看。
我说不,我要Gurami Goreng。
于是叫一条烧鱼。



又叫一条炸鱼,Gurami。



沾辣椒,好吃!
我的鼻子,不允许我吃太辣的。
不会太辣,只是吃到一直冒汗。
湿了无条纸巾。
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