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3日星期四

《闪亮的时刻》第27章


27

毓敏匆匆吃过午饭,对毓文说她肚子不舒服,就去厕所。
在厕所里照了一会儿镜子,再从厕所溜出来。

她没有走回食堂去,却绕了一个大圈走向另一端。
走去教授租借的幼儿园,不,现在应该称为研究室。

研究室的窗户紧闭。
毓敏听珍姨说,教授几乎天天都在研究室里。

每天早上,教授会去爬山,一小时后就回来。
然后进去浴室洗澡和洗衣服,再出来吃早餐。

教授一天三餐都在食堂里解决,出手大方。
给的都是美金,不多话,珍姨不会也不想跟他说话。

珍姨很注意教授的一举一动,常常躲在研究室外面偷窥教授。
她在监视着教授,提防教授干坏事。

她说教授很勤劳地做事,不是对着科学仪器,就是对着电脑。
有时他也会停下来唱唱歌,或者躺在沙发上小睡。

目前教授还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
桌子上面那个大笼子打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嗡嗡声也消失了。

不过,珍姨警告毓敏:“我看他也不是好人,你们女孩子千万别接近他。他这个人,太危险了!”

珍姨说的话并没有吓着毓敏,反而驱使她去找教授。
毓敏看看四下无人,鼓起勇气,敲打研究室的门。

“是你?”教授开门。“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您可以给我几分钟吗?”

“好吧,请进来。”
教授让毓敏先坐在沙发上。
他把显微镜下的一只蜜蜂收进冰箱里。

“教授,您对虫很有研究?”
“不敢当,我只是念过昆虫学。”

“是不是有一种小虫的尾巴会发光?”
“萤火虫。难道你不知道?”

“我不是说会飞的昆虫,我是说蠕动的小虫。”
“还是萤火虫。萤火虫的幼虫尾巴也会发光。”

“萤火虫的幼虫?”
“是的。萤火虫一生中,大部分生命在幼虫阶段。幼虫能活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成虫只活几天。有些成虫根本不能吃东西,活活饿死的。”

“萤火虫的幼虫活在树上?像蝴蝶一样?”
“不,不。萤火虫的幼虫活在泥土里,吃蜗牛,或者蚯蚓。”

“教授,我想找一种尾巴会发光的小虫,它不是萤火虫,不是活在泥土里,而是活在水里。有没有这样的小虫?”
“有,还是萤火虫。”

“您又说萤火虫的幼虫在泥土里?”
“毓敏,你听我说,严格来说,萤火虫不是一种昆虫,萤火虫是很多种昆虫,全世界上大概有两千多种,同属于一个家族Lampyridae。Lamp 就是灯,这个家族的昆虫都带着一盏灯。大多数萤火虫的幼虫都在泥土里,有一部分萤火虫的幼虫活在溪水里。”

“真的?太好了!”
“你们这儿有萤火虫?”
“沿河一带都有,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

“可以带我去看吗?我也很喜欢萤火虫。”
“当然可以。”

“几时?”
“今晚好吗?就在今晚好吗?”

“今晚啊……”教授犹豫。
他看着桌子上的科学仪器。

科学仪器好像奇怪的咖啡机,圆底烧瓶正在烧着黄色的透明液体。
烧瓶上面接着一个复杂的玻璃管,管里面黄色的液体有节奏地起伏,渐渐升起,到了顶端又迅速落下。
玻璃管中央有一个小筛子,小筛子上面有一堆细碎的东西。

毓敏仔细看,玻璃管分内外两层,小筛子在内层里。
小筛子上面细碎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被流下来的液体洗刷。

它像海边一颗的石头,不断地受到海浪冲击,却仍然坚定不移。
毓敏脑里浮起海边的画面,心想:我要像石头一样坚定,做自己要做的事,不受流言蜚语影响。

“毓敏!毓敏?”教授叫她。
“嗯?”毓敏如梦初醒。
“就今晚好了。”教授说。

“好,我会来这里找您。谢谢教授。今晚几点呢?”
教授开门让毓敏出去,对毓敏说:“今晚八点,我会在这里等你。”
“今晚见。”毓敏向教授挥别。

毓敏愉快的走回食堂,食堂里只剩下毓文孤零零一个人,懿勇和懿仁回家去了,嘉嘉也走了。

嘉嘉并没有走远,她躲在研究室附近的一棵大树后面。
毓敏和教授今晚有约,她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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